一九四五年九月初，重回南京的蒋介石正为东北人事焦头烂额。日军无条件投降，可东三省没有真实“回家”。铁路、电厂、兵工厂简直无缺，谁抓住它，谁就抓住明日筹码，老蒋心知肚明。
关麟征的姓名最早被写进作战名单，是在九月十三日深夜的军事会议。会上有人低声提示：“东北是炉火，不宜轻派墨客。”关麒征草莽身世，善打硬仗，好像正好。但是，只是三天后，蒋介石遽然改口，把他调去云南，东北保安司令部则交给杜聿明。一进一出，关麟征懵了。
细算起来，这现已不是关麟征第一次在纸面上“高升”又被摘牌。早在一九三三年整编第十一师时，他就因职务被人暗度陈仓。那一次，他把账记在了“陈小个子”身上。陈小个子便是陈诚，黄埔一期、个头不高、心气极高。
“又是他！”关麟征拿到调令时怒拍桌子。“一定是陈小个子搞的鬼！”随行顾问只敢垂头。短短一句脏话，将两人十多年的梁子抖了个透。
把时刻拨回到一九三一年。其时第十一师改编，陈诚自认稳坐师长，成果冒出个曹福顺。陈诚置疑何应钦干预，回绝到差。罗卓英借机四处游说，想让同僚一同上书弹劾曹福顺，关麟征却摇头：“背面捅刀，不像武士。”这句话传到陈诚耳里，刺得生疼，记恨由此而生。
偏偏陈诚宦途顺风顺水。抗战八年，他带部队连打硬仗，还成了蒋介石的“半个家人”。关麟征虽建功不少，却屡次被奇妙地“错位”。一次新五师哗变，让他差点丢掉性命；背面推手，听说仍是陈诚阵营。关麟征嘴上不说，心里却越结越紧。
抗战成功，关、陈两派再度在东北职位上浴血奋战。陈诚暗里力荐杜聿明，理由官样文章：“杜打过缅北，了解平原与山地转化，适宜。”蒋介石外表允许，实则衡量派系平衡。终究，电话铃声把关麟征从司令长官变成云南警备司令。云南一省与东北三省，大相径庭，关麟征怎能不怒？
有意思的是，就在关麟征收拾行装南下时，延安电台接连播报“东北欢迎民主人士”。先一步的脚步，让蒋介石加倍焦虑；而关麟征这位原定“前锋”却已脱离舞台。缺他一员猛将，东北战局后来节节失利，前史写下另一条头绪。
站在高层视角，陈诚的算盘并不杂乱：把潜在对手调离中心战场，既削弱联系，也为自己人腾位子。必须得说，方法老辣。惋惜的是，东线吃紧，内部排挤不断，直接拖住了国民政府的后腿。
一九四九年头，淮海战役失利音讯传到香港。关麟征缄默沉静好久，只丢下一句：“陈小个子，也没赢。”此语传开，却少有人再提。杜聿明被俘、陈诚退台，旧日恩怨随大势风卷残云。
试想一下，若关麟征真的坐镇沈阳，东北战局或许仍难反转，但内部或许少一分内讧。前史没有假如，只要因果。关麟征骂出的那声“陈小个子”，并非心情迸发的独白，更像一份派系奋斗的注脚，浓缩了旧政权内涵的裂缝与溃败节奏。
现在翻检电报、公函、回忆录，那年九月的人事调集仍显突兀。蒋介石自认掌控大局，却没意识到，频频调将、暗战排挤带来的隐性本钱远比丢掉一座城市更高。广阔东北，终究落入他人怀有。关麟征的怒骂，也就在港岛微凉的海风里，成了某种杂乱的回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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